一杯茶/一隻熊/很多書

咳了一整晚後

早上起床看見浴室鏡子裡的自己

眼袋很重 還有厚厚的黑眼圈

用僅有的五分鐘倉促盥洗完畢後

又抓著書包飆車到了學校

"老師早 ! "... "老師早~~"

"老~師~早~" .... "老師...早..."

特教班只有四個學生

聽到四遍不一樣說早安的聲音

"早...!"

噢不，這才發現我的鼻音還真重

慣性在教室後頭放下我的書包和早餐

走道黑板前開始和他們早晨的對談

特教生組織句子的能力不佳

我總必須在他們支離破碎的語詞中

嘗試新的排列組合好了解他們大概的意思

"爸爸來接我... 哥哥打電話沒有接 叔叔接哥哥去"

"嗯!這樣老師聽不懂，再說一遍，好好講"

"爸爸昨天來接我，哥哥打電話沒有接到"

"你是說爸爸因為要來學校接妳所以沒接到哥哥打給他的電話嗎?"

"對!"

"然後呢?"

"叔叔去接哥哥"

"噢!所以你是說因為爸爸要接你而沒有接到哥哥，最後是叔叔去接哥哥放學是嗎?"

"對!"

每天都有各種新的句子需要我去排列組合，

有時候不立刻啟動我還未完全甦醒的腦袋還真不行

"最近妳們要記得穿外套，天氣開始冷了!"

"好~我有穿外套"

"對~不然會像老師一樣感冒喔"

"老師妳感冒了喔????"

"對阿 妳們都沒發現老師聲音不一樣了嗎?"

"有~~~"

如果是普通班的學生可能會狗腿的說一些老師要保重身體之類的話

但特教班的孩子不會

班導師來了，終於可以坐到後方的座位了

靜靜地啃食我的早餐漢堡

和已經涼掉的溫奶茶

恩... 等等要吃下早餐飯後的藥了

今天的天氣突然轉涼了，外頭還莫名地陰雨綿綿了起來

又濕又冷的

讓人好想再躲進纏綿的夢鄉中。